那年我们参观大寨及其他

霜晨

        那年我们参观大寨及其他

        大寨属山西省晋中市昔阳县，位于太行山区。五十至七十年代是全国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当时除各行各业外，全国农村的大队书记、生产队长（估计县委、公社书记也得去）都曾被要求去大寨大队参观学习其先进经验。
        1974年夏，我们安财马列教研室部分教师随学校举办的全国商业系统第一期政治经济学师资班共50多人去参观学习了一次。
        那时正值批林（彪）批孔（子）期间。我们一行人先经山东济南去了曲阜，参观了“三孔”（孔府、孔庙、孔林，分别为孔子后裔生活、祭祖、墓葬场所）。
        参观完三孔，又乘火车取道济南，经德州、石家庄、阳泉，再转汽车去昔阳县。
        那回火车在太行山区经过当年几个重要的抗日战场，娘子关、井陉等地，来到煤城阳泉。
        天热中坐了一天火车，煤尘和着汗水粘在身上难受至极，白衬衣也成了浅灰色。为了照顾女同志，晚间将她们安排在一个宾馆往宿。男的就在澡堂将就。
        谁料次日听她们诉苦，说是宾馆里连水都没有。她们只能摸黑在附近一个工厂找到一个蓄水池，用冷水草草擦了一下。
        男的虽住的不好，但澡堂有热水，不过也只能用盆舀起擦一下了事。因为缺水，不可能有大澡池。到了昔阳后，与全国各地去的人一样，我们被安排住进设在窑洞中的县委招待所。那儿也缺水，也是用盆打点热水擦一下。
         次日，乘卡车到了大寨。在那儿参观了工程量极大的在虎头山上修出的一片片大寨田、将低处水抽上山头再设水管供全大队灌溉、饮用的山顶蓄水池、留作当时大寨人战天斗地且条件极恶劣的旧貌纪念地一一狼窝掌……
        有一回在乘卡车前往其中一处参观途中，突遇冰雹。乒乓球大小的雹子将站在卡车上毫无遮拦的人们身上砸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人虽戴着草帽，但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无济于事。
        由于去的人太多，大寨招待所容纳不下，我们这伙人只能返回昔阳县委招待所住宿。
        在大寨供销社，不知该买什么作纪念，看了半天，我买了一条毛毯（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放在单位办公楼内临时宿舍被人偷走了）。此时只见我们同去的一位山东籍宋姓老师在柜台外当着多人面解开裤子，就见柜台内的女营业员们目瞪口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老宋不慌不忙地从花布裤头内侧小袋中掏出一叠纸币，再系好裤子，然后走向柜台买东西。买完东西，又解开裤子将剩余的钱放进衬裤内侧小袋中。这时旁边的人才不感到惊讶了。
        还是这位山东人，在临离家前让家人做了一大包大饼以防不时之需。后来发现，在碰到有时火车上没有座位，他就用白土布包着的一厚叠大饼当小板凳坐在上面。有时在途中饿了就拿一个出来啃上几口。晚上睡觉时嫌枕头低就用大饼来加高枕头……我们就戏称他这大饼为三用大饼。
        那天回到县委招待所，我们用热水擦完身子，然后洗衣服。老宋也用脸盆搓好衣服。接着将满是肥皂沫的衣服只过了两遍清水，举起来对着光亮看看说，行了，就晾到了铁丝上。
        回到窑洞门口，他看见窗台上有一盐水瓶大小的瓶子里装有牛奶样的液体，拿了起来。我在旁看了一下，上面贴的标签上是“氢氧化铝凝胶”。老宋看完上面的说明书后说：这是治胃病的，我胃不好，把它喝了。随即拔出软皮塞，一气喝了半瓶。再塞紧瓶塞，进门放进包里，说是留着下次再喝。
        参观完大寨，我们取道石家庄返程。在这里大家参观了河北省博物馆。其中见到了最珍贵的文物是一件全长1米88的西汉时期的金缕玉衣。
        在石家庄停留了两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们与我们别过，各自返回工作单位。我们一行10人即乘火车至山东泰安，上了东岳泰山。那时无索道，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花了三四个小时，最后登上坡度几近七八十度、1600多个台阶的十八盘，最后到达海拔1500多米峰顶直插云霄的极顶一一玉皇顶。领略了“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的壮观景象。
        与后来又一次去时一样，两次登泰山，都未去自南天门下山途中位于右后方山间的灵岩寺。因为当地有“游泰山不游灵岩寺不谓游也”之说法。故而至今引为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