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岁月（六） 一一祭奠五十年前的青春

霜晨

                   走进岁月（六）
                           一一祭奠五十年前的青春

        我们刚去时住在本生产队夏会计家让出的一间厢房中。房间很小，放上一张床后就没有多大余地了，然而，他一家却只好五口人挤在另一间房中。后来我们才知道，在我们去之前，我们所在的Ｔ生产队全体社员曾联名向上级声明：不要下放知青。原因是他们生产队太穷，每个整劳力一天工分才值八分钱，我们去了，对他们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可是，上级也是为响应更上级的号召，不得已而为之。至于住在夏会计家，那是因为他是共产党员。后来听说这些时，我们不仅不怪队里的社员，反而非常理解他们，更为作为共产党员的夏会计在困难时刻的带头作用而感动不已。在他家住了半年后，我们俩用国家给的共四百二十元安家费中的一部分到城里买了0.6立方计划木头和一些小毛竹，然后在队长的主持下，本队社员义务出工，在一处小山坡下为我们盖起了三间泥墙草屋，剩下的木料还做了几样家具。从此，我们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窝。此后，我们又在房子四周栽上了杨柳、冬青等许多树木，以期在不久的将来，让我们的“草堂”掩映在一片浓荫之中。

    下放的当年秋天，生产队里分给我俩两千多斤山芋，由于来不及吃，又不象别人家有山芋窖，只好放在灶门口的稻草堆里。入冬后，大部分山芋开始腐烂，邻居们劝我们上街卖掉，可那时我们受当时错误思潮的影响，认为做小生意是所谓“资本主义”尾巴，因此，宁可烂掉也不好意思拿去卖，况且路又太远。唯有一次，我俩加上另一下放知青用独轮车将其中一部分推回五、六十里外的我在白湖的父母处。然而，经一路巅簸，到家时已没有几个能吃。乡邻们为鼓励我们上街卖东西，就让我跟着夏会计大儿子上当地最大的集镇，离住地十几华里外的Ｓ镇去卖菜。当地运东西都是用肩挑，因此，他也挑了一副七、八十斤重的担子。由于路较远，我也不时替他挑一会儿，到镇上时已是热汗淋漓。虽然我只去了一次，但从此初步认识了做小生意的不易。记得他卖的各类物品中有几只当地土鸭。每当买主前来问价，他报出一个价时，对方总要压下一大截，这时，他就要费很多口舌与其讨价还价很长时间，往往弄得口干舌燥却一笔生意也没做成。到快中午时不得不减价才将带来的货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