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不同时代的绿皮火车与高速列车

霜晨

承载不同时代的绿皮火车与高速列车.

       随着高铁和动车的快速兴起，曾经大受乘客，尤其是远途乘客青睐的绿皮火车，如今是大大减少了。不过，那个年代的火车却让人回味不尽。
       第一次，也是后来多次乘火车，我是从上海至芜湖，后来是至合肥，至蚌埠等。
       六七十年代时从上海乘火车出发，上车后，列车员会给每位旅客面前小桌上放上一只印有“上局沪段（合段、蚌段等）”或其它地方机务段的带盖陶瓷茶杯，杯里有一小袋茶叶，小袋的吊线搭在茶杯外。不一会，列车员拎着一壶开水过来为旅客们逐一沏上开水（过了一段时间还会来续水，即使是1966年大串联期间，列车员也是尽量突破水泄难通的人墙为大家送来开水）。车开后，旅客们则愜意地或聊天或打盹或抽烟或吃自带食品或打牌等，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顿时溢满每节定员一百人左右的车厢。
       那时到了旺季，火车票不好买，往往要提前去售票处排长队买预售票（自乘车之日起三日内有效）。唯一有一回春节后自老家回工作单位，在上海南京路上偶尔发现路边一极不起眼且不见有人购票的临时售票点（这时已有电脑），庆幸之余赶紧购之，省得到售票处排队，。
       那时的火车票是长、宽分别约5厘米和2厘米，正面印有日期、车次、票价、三日内到有效、始发至到达站等内容的硬板纸质票。并且硬纸板正面印有各种信息的白纸可以撕下来，参加工作后方知，这白纸便于出差人员报销用。
       那时上车前，只要在检票员用金属钳在车票上打一小豁口后，旅客们都会蜂拥进站，行李少的尽量往列车两头或一头飞奔（若长途，另一头是卧铺），以便车厢内人尽量少些，指望有个空座位等在那儿；至于行李多的只能听天由命、就近上车，然后肩扛身背手提沉重的物品万般艰难地寻觅座位，实在不行就将大件行李摞在过道坐在上面。
       七十年代时，常见众多上海知青，上车前，其行李从月台搬进车厢要反复好几趟。此后，行李架上，座位底下，衣帽钩上、甚至座位上面都堆满了货物，自己只能站着。不用说也知道，那众多物品里不外白糖、肥皂、糖果、糕点、服装、鞋帽等自用或为他人所代购物品。
       车行途中，间或有小卖车推过来，瓜子、花生、糖果等一应俱全。到了饭时，列车员推着多层小车将装在长方形铝饭盒里二元（后来三元、五元、十元……）一份的盒饭送过来（过一会将空饭盒收走）。条件好些的乘客会到餐车买档次高些的饭菜，然后如在鲁镇曲尺形柜台小酒馆里那样坐下来慢慢享用。停靠站时，旅客们也可从车窗购进不要粮票的饼干、各种当地风味食品如苏州卤汁豆腐干、镇江醋或酱菜、南京板鸭、符离集烧鸡、德州枣子等。
       列车每逢出发前，喇叭里都会响起火车（或车站）播音员那种独特的声音：旅客们，本次列车是由XX到XX的XX次普通或普快或快速或特快列车，现在马上要开车了，有送亲友的请抓紧时间下车。开车后，又会说本次列车前方停靠站是XX站。有到XX的旅客请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到车厢两头等候下车。并请仔细检查一下行李架上、座位底下、衣帽钩上，不要漏拿或错拿行李。到站前又会说，列车停靠期间，请勿使用车上厕所，并由列车员将其锁上。面面俱到的提醒，实有春风化雨之感，体现了人民铁路悉心照料、宾至如归的服务理念。
       乘火车最舒服的是春、秋两季。而夏季里，尽管车窗大开，车顶摇头小电扇拼命工作，也难抵御太阳送进来的热力；冬天里在火车上反而好受些，除车窗下方有暖气溢出外，还由于人多热量大，反将寒气挤到窗外去了，尤其是刚上车时，拿着沉重的行李找座位时往往满身大汗。
       如今乘高铁，除大些的城市，一般小城市仅停靠两分钟，旅客们都紧紧张张地上车，急急忙忙地下车。一路无景可赏，更不用说在站台购物了。值得庆幸的是如今还为那些不抢时间、一路能赏景且付费较低的乘客保留了一些绿皮车，此适合不同人群的便民措施之好处不言而喻。
       这或许就是社会发展、时代进步的体现，这更是中国速度的标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