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河（8）

大漠流沙

           上一篇里说到放排，出了灌口的泥湾水库，那是苏联专家当年援建的大项目，因为中苏反目专家撤离而停工，至今仍然可以看到大坝的核心墙，下了这个坝，就没有隔了，也就不会再打排了。但平缓的水面不长，就进入白水区，就是长江如果长水，就会出现水倒灌的现象，这样，排不仅不会走，反而会倒了退，于是，我们就得背纤。这可是真实的感受，我们记得是把排连接在一起，成了好大一片，有几亩地那么大。上面只留个把两个人掌握方向，其他人都上岸背纤。因为进入圩区，河堤附近就没有村子了，因为怕淹水，吃饭就只能自己做，可没有村子你上那去做呢，所以就只好请一条民船，系在排稍，这个船公为我们烧饭，到了时间，就把排系好，上排吃饭。这个日子过的还是很有趣的，有一天，排靠近了河堤，挤得水里的鱼乱跳，有一条大胖头跳到了竹排上，于是就逮了给船公烧了顿好菜，大伙吃了鱼开心地玩笑着：说天老爷看我们背纤背的累，就送来一条鱼，慰劳我们。还有人说是两个小伙子（指高旺和我）要走鸿运，到了池口要带个小妹回去。我当然也不示弱，再说我是队里的会计，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权威，就涮了他们一把：我最担心我们的几个老排师，别给老情人套上了，就像那条鱼一样，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哈哈哈，说来有趣，后来我把这话写在文学作品里，发在中国散文网上，赵本山的写作班子有个人打来电话，说要用那话，打电话时，那人怎么问我，说你萌奶奶，怎么是个大老爷们的声音？我说你管我是奶奶还是大老爷们，那话你尽管用，所以那句话到现在，特别是在抖音里，还常常被人套用，“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刚刚说到背纤，一直背到池口，路上，大伙没少逗乐，自从吃了那条鱼以后，一路美女如云，把些个老少爷们馋的口水直淋，一边背着纤一边喊着号子：掏小蒜的妹妹，你慢走哇，你家那个哥哥，坐门口哇，要是你不愿意呀，你就跟我走哇。你想啊，油菜开花的季节，男女谁不情系有别，我们放排走了十几两十天了，一个个寡汉条子，身上的荷尔蒙涨得直滴，说几句撩情的话很是正常。又遇到一群掏荠菜的女子，于是又有人吼了：掏荠菜的大姐，你莫急呀，今天晚上我住你隔壁呀，如若有心来相会呀，送你一支“自来水笔”呀。没想到那女子里还真有人答了腔：我说大哥你不要皮呀，哪有头回就“打牙祭”呀，你若住上三五天呐，妹妹陪你赛神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