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岁月一一祭奠五十年前的青春

霜晨

走进岁月(一)
          ——祭奠五十年前的青春

        当年“老三届"知青响应毛主席上山下乡号召，到农村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光已过去了五十年。
        还在1968年秋天的时候，我所在的庐江中学所有“老三届”初、高中毕业生有许多都已到达插队落户的地方或回到了原先就属农村的家中。
        记得我们送第一批同学前往插队点时，只见所在生产队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虽是泥墙茅屋，却也庭院树木葱茏、室内窗明几净、一应必要的家俱基本到位，有的甚至备好了柴米油盐，连水缸都已挑满了水。当时贫下中农那份响应毛主席“号召”的真情令我们感动至极。
        我于1957年末自江苏省崇明县(1958年划属上海市)随母亲来到地处皖中的父亲工作所在地一一白湖劳改农场，并先后在当地的梅山小学、白湖农场干部子弟学校、盛桥初中、庐江中学读至高中。
        1968年，我们还在老三届文艺宣传队到处演出。到下半年，所有学生即在学校等待下放。是年秋天，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号召。于是全国六六至六八初、高中各三届毕业生开始分批下放到农村插队落户。
        当我们一次次送走先行下乡的同学后，寂寞和孤独顿时向仍在等待的我们袭来。于是十来个平时玩得较好的高中同学就凑在一起商量，在临离校前利用这段空隙做一件事，以此纪念一下难忘的中学时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来想去，最后商定到县木材公司去运木头。这种活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主要就是将木头从漂在河边的排上拖上来抬到五十米外的贮木场上。与管事的人讲好了报酬，我们就开始了工作。
        那时，我们完全是一种共产主义式的劳动，年龄大、体力强的专检大的抬，那种七、八米长，大头直径二、三十厘米的大木头没有一把力气是决弄不动它的。一天下来，尽管浑身泥水加汗水弄得狼狈不堪、累得不行，但大家年轻气盛，因而情绪极高。每天一结帐，所得平均分配。捏着那用自己汗水换来的在今天看来很不起眼的一元多一点钱，心里美的不行。下午收工后，十几个人来到当时县城最大的庐江饭店花三、四元钱吃上一顿比在学校食堂奢侈得多的饭菜，以告慰一下辘辘饥肠。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十几天，就轮到我们这部分人办下放手续了。
        当时在庐中上学的白湖农场子弟共有十几个。当看到地方上的同学先后落实了去处，我们深为自己不能及时“紧跟伟大领袖的战略部署”而“忐忑不安”。还有一个当时说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去迟了，条件好的地方就轮不到我们了。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好不容易挨到安排我们。可是县“上山下乡办公室”的人对我们这十几个人说：你们家在农场，此事应由农场负责。一行人来到农场说明来意，却被告知：你们上学、户口均在庐城，下放之事理应由所在学校或地方上解决。我们积极要求下放，却被当成了皮球，颇令人扫兴。当然，后来都有了去处，只是时间、地点各不相同而已。
        那时下放，不象后几年那样由有关部门催着去，而是完全由我们自己掌握出发时间，可以说，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于是，我于1968年12月中旬办好了下放手续，直到过完了1969年元月才动身。之所以此时才走，主要原因是我必须等我的女友先下放后我再设法下放到她附近去以便巩固已有的成果。
        我俩的父亲原是白湖农场一大队的同事，两家且为十多年的隔壁邻居。那时物质条件很差，然两家常有来往，我家烧了好吃的不忘端一碗过去，她家包了馄饨什么的也总喊我们过去共享。文革期间时兴“忠字化”，我们都在家等待下放这段时间，没事就经常在一起剪“领袖头像”、“葵花向阳”、“忠”字等各色各样的图案。如此一来二去，终于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那时她所在的白湖中学已在1969年初将她们送到了各自所去的公社。到我得知消息，已是元月末。为弄清确切去处，我跑到县“上山下乡办公室”求助。我向一位工作人员说明来意，他很热情地帮我查到她已被分到盛桥区魏岗公社。我说那我就到她邻近公社也行。谁知他竟爽快地说：你干脆到她一个公社去算了。就这样，我终于如愿以偿。直到如今，我一直忘不了这位好心人，但愿他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