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十）

霜晨

                  往事钩沉（十）

        盛桥中学始建于1958年，位于中国第五大淡水湖一一巢湖南畔的素有庐江东大门之称的风光旖旎的盛桥镇。此处南临白湖，东与巢湖市沐集毗邻，西北与白山镇接壤，西南与冶父山镇相连。
        那时的盛桥中学仅几排平房（教室与男生宿舍）和一个院子（办公室与女生宿舍）。有一大片菜地供学生劳动锻练并种植各种蔬菜卖给食堂，收入作班费。
        但是，食堂饮用水却只是在校舍与学生食堂间那口长100多米、宽30多米的池塘里。
        每天清晨，食堂的年轻炊事员就从塘里挑水把两个大水缸装满，然后用明矾澄清。到了白天，人们在塘里洗衣、洗菜、学生在里面洗碗。反正什么都在那一口塘里清洗。
        刚去时，那里的学生欺生。于是我们团结起来不让其得逞。有时我们几个人将从连环画、电影、京剧团看来的武术动作装模作样地比划几下，这样，正是好斗年龄的一些男孩就不敢欺负我们了。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的白湖同学费铭海趁打篮球奔跑之机，用臂弯顺势勾住那位平时常向他挑衅的一名男生，巨大的惯性将对方勾倒在地连打数滚，待他苦着脸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时，只见其臂、腿多次皮被檫破，有的还出现了血迹。而在球场上，冲撞、跌倒等难免，对方无计可施，只好自认倒霉。
        在盛中的两年里，生活很艰苦，总是吃不饱。每天早上二两稀饭，午、晚各半斤干饭（实际不足半斤）。象我们家在农场的同学，粮食稍宽裕的，早餐时两个人合伙向班级生活委员申报多加半斤饭（另付饭票）。刚开始，我们农场去的学生只交粮票和钱买饭票（农村同学直接交米，家庭特贫困的，由班级评议、学校核准，报上级批准，按月拨给几元钱助学金和几斤补助粮）。后来粮站开始供应30%杂粮，而学校食堂不可能吃杂粮，于是就让我们自己去买米。买来的米加上费用再换成饭票。我将杂粮放在一个木盒子里后来生了许多蛾子。那时真傻，都不知送给农村同学带回家吃或喂鸡。
        到了冬天，教师食堂买了许多山芋煮了卖，我们就以此填补粮食的不足。
        每天清晨天还未亮，我们就被体育老师的哨子吹醒，然后赶紧起床集合，先沿塘埂跑上几圈，再潄洗、早读、早餐、上课……
        到上午最后一节课时，肚子早饿得听不进课了，只待下课铃响，从课桌肚子里拿出吃饭家伙，飞奔向100多米外的学生食堂，
        我的同桌是个胖乎乎的男孩。有一次，他中饭没吃饱，就用大号搪瓷缸到盛桥街上饭店买了大半缸子饭和两条小鲫鱼吃了。下午上课时，只听他身上发出嘣的一声，他告诉我：裤带断了。
        那时上学不象现在，负担不重。晚自习前，值日生拿着美孚灯到总务处灌上煤油，然后两张课桌一并，4个同学就着两盏煤油灯做作业。下自习时肚子早已饿了，有时有农村同学从家带的粑粑，条件稍好的人就花两三角钱买上两三个，还想吃，没钱了。为了忘记饥饿，我就点上蜡烛放在床头装衣物的小木箱上看小说，有时看睡着了，好在点着的蜡烛一次也没有捣乱。当时看小说就是唯一的消遣，有时上课还偷着看。